别在我面前喊安总“涅瓦”。
爵爵宝贝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文!
『在我死于无聊与沮丧前迎来春天吧。』
Lof不用了。

背景感谢绑文爵爵@QiangBzky
头像是弋弋画的我崽子@極地冰原
都不能截。
今天也在努力码字。

『安托x女指』旧日鲸歌

开头孤独鲸部分选自百度百科*

今天是深夜ooc意识流选手*

有点bug,但没时间改了*

收录于《To The gentlest you in the world》,全文5k,感觉这次扯了好多废话*

注意不要人物代入错误!


〖零〗

在其他鲸鱼眼里,孤独鲸就像是个哑巴。她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亲属或朋友,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理睬。原因是这只孤独鲸的频率有52赫兹,而正常鲸的频率只有15~25赫兹,她的频率一直是与众不同的。

但也许,另一只孤独鲸并不是不会出现,不过需要时间等待而已。


〖一〗

我第一次见到安托涅瓦小姐是在黑夜不分白昼不明的黄昏终末时。我好奇地触摸那扇永不封锁的铁门上繁厚浓绿的藤蔓和掺着铁锈味的青苔,深深浅浅的绿色下是锈蚀的花纹,我勉强辨认那是两只遨游的鲸。

铁门后就是安托涅瓦小姐的花园,我的视野都被黄昏泅染成橘色的海洋,连同那各式各样的花蕊和花中人也浸泡在柔软的黄昏里。

花中人就是安托涅瓦小姐,她就这么不惊不扰地端坐于轮椅上。我收回目光,摊开手掌让我采来的花种落入土壤。不出两天这些倔强的花种就会生出稚芽育出花苞,我没有打扰端坐的安托涅瓦小姐,转身匆匆跑开了。


〖二〗

我是花村姓黛的送花人。送花人是花村独有的职业,因为花村生在花山里,犹如扎根山脊的冷杉。花山之所以叫花山,是因为不论花种需要何种环境,在花山上都能找到一块任由自己一直绽放的舞台。花村人爱花爱的狠,身为送花人的我就负责每天采摘村民们喜欢的花再送入他们手中,以此换来报酬。

而安托涅瓦小姐并不像花村中任何一位村民把花装饰在悉心打扫过的明亮房间却带有裂缝的墙壁上或图案褪尽的花瓶里,我甚至不清楚她喜爱什么花,因而我只好把随路采来的花种偷偷埋在她的花园门口,然后隔日会在自己床边的窗户上发现一束郁金香或是鸢尾。

出于好奇,我在一个混杂了土壤湿气和积雨云的阴天里听说了安托涅瓦小姐的故事。她原是花村最有才气的女学生,可惜在离开花山去往城镇读书的巴士路途遇上了山体滑坡,安托涅瓦小姐幸免一死,但是双腿从此残疾,唯一一次去城镇读书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安托涅瓦小姐就这么留在了花村。我和年迈的老者同时惋惜叹气,第二日我身披夜光在那扇铁门前放下一枝开着白樱花的枝条,回礼是别在我屋前信箱上带露水的抚子花。

我依旧天天在安托涅瓦小姐的花园门口留下花种。安托涅瓦小姐的花园里有好多花啊,她花园里生着一种身为送花人的我也不知晓的蓝色五瓣小花,我从未见过这种花。而安托涅瓦小姐总是一个人摇着轮椅坐在她的花园里,她的花园就像大片大片胡乱泼上颜料的抽象油画一样缤纷繁乱。可是安托涅瓦小姐一个人摇着轮椅坐在她的花园里,也不和别人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望着天边或蓝或白的色块,然后待到黄昏日落再回去。


她坐在姹紫嫣红的花团里,就是突兀又自然的一朵花。

终有一日我忍不住,站在永远敞开的花园铁门旁把手放在嘴边拢作喇叭状悄声问道:

“安托涅瓦小姐,您是在等待某个人吗?”


然后她向我望来,双眸波澜不惊,却硬是在我心里激起了圈圈涟漪。那一刻她眼眸流光闪烁,浩瀚如同巨鲸背负星座。


〖三〗

于是我就歪打正着跟着安托涅瓦小姐进了那间淹没在花团里的木房里,安托涅瓦小姐在茶饼上敲下几块,用开水一浇让它显露茶叶的本貌。那拎起滤网的手洁白如云,许是长期待在花园里的缘故,我觉得安托涅瓦小姐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混在浓郁的茶汤味里愈发甜腻。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只觉得甘冽清苦,茶香萦绕。“安托涅瓦小姐在泡茶方面居然如此出色。”我赞叹道,“比我在花村茶店里喝的任何一杯茶都更使我记忆犹新。”

“是一位故人教我的。”安托涅瓦小姐轻轻摩挲茶杯上的漆纹,我看见那也是两只和铁门一样的,向天高歌的鲸。

她突然笑起来,嘴角上翘含了三分眷恋七分柔情,这一笑笑得烟柳拂面花团锦簇,星屑点点谱出一曲安宁和乐的鲸歌。


〖四〗

“我是在十八岁那年残疾的。”安托涅瓦小姐在滚水烟云里开了口,“因为残疾,我失去了去城里读书的机会。那之后的四个礼拜里我无所事事,不明白自己还能做什么,我不能下地耕种,也不能像送花人一样奔波送花。我度日如年,却又把度过的时间记得一清二楚。我痛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偶尔翻阅书页,经常惊觉莫名流泪。”

“那时我想过逃避,悲伤过,无助过,那时的我不想接受这一切,又无法改变事实。”

安托涅瓦小姐拢去眼底的笑意,漠然望向窗外山峦时,我看不出那目光是否掺有悲悯。


“然后她出现了。”


〖五〗

我残疾后总是问自己:人死了是什么概念?难道就是变成牙齿不再咀嚼,呼吸已经停止,心脏不再跳动,然后与山共眠的尸骸?那么我呢,不能行走的我呢?和死人的区别、和行尸走肉的区别又在哪里?

是我残疾的四个礼拜后,正值初秋。那时我的庭院里只有光秃秃的土地,连嫩草都不存在,木屋孤零零呆在铁门后。我触景生情,心情便一落千丈。

突然铁门被一根木棍敲了敲,我摇着轮椅要去把铁门上的锁打开,却发现那个敲门的人已经跑走了,我连她的背影都没有看见。我心生疑惑,低头却望见地上放着一株刚采下来的,我叫不上名字的幽兰小花。

说来惭愧,虽然我是花村人,对花却不敏感。但这是谁为我带的花?我无心在意,只是因为得到这一朵花的馈赠而欢心喜乐起来。

第二天是一朵素白的外貌像飞鸟的花,我请教村里老者,得知这花的名字是天堂鸟。

第三天是鸢尾。

第四天是紫菀。

第五天是……

送花的人身手不凡,我每次想等在门边却屡屡失败——来人在铁门边播下杂草的种子,鲜花被藏在杂草里。我猜来人是花村的送花人,可是花村送花人不止一个。我发现我对生活又生出些期待,开始期待每天的一束花,期待每天的等待。


就这么度过了一个秋天。


寒风凛冽的冬日来临时,我像往日一样等在铁门边,找了本诗集来看。等了整整一上午都不见人影,也未闻花香——今天那个送花给我的人没有来。

是因为天气渐冷所以不送花了吗。我无端失落。但我还是等下去了,一直等到黄昏,我看书看的眼睛有些酸涩,略略闭目片刻就昏睡过去。

在月上树梢时,我被一声巨响吓醒了。我匆忙抬头,发现铁门这边倒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飞快爬起来,拍拍衣服,抬头看见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我。

面面相觑。

是一位少女,手里攥着那朵我不知名字的幽蓝小花,我觉得她一定是渡阳而来,不然那一对眼眸为什么会盛着我从未见过的最温柔的黄昏呢?她拘谨地冲我笑笑,脸颊两侧就露出两颗虎牙。几近虔诚地附身向我递出花束,“这是今日的花,路面被冻上了,所以我耽搁了些时间。”她把花束放在我掌心,我回握,顺势握住了那双手。

那么冷的天,那么温暖的双手。

“手好凉哦。”她轻轻笑了一声,“我刚刚看您就这么睡在门后面,怕您半夜着凉生病就想翻过铁门给您盖件衣服,没想到从门上面摔下来了……”

“每天给我送花的人就是你?”我急切询问。

“是的……我是花村的送花人。”她紧张不安地抽回她的手抓着衣角揉捏,好好的衣服很快被她揉皱了,“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花,就擅自挑了我喜欢的花,今天的是勿忘我……你喜欢吗?”

她紧张地丢了敬语,红着脸支支吾吾问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像是,久积不散的雨云突然消散,温熙的日光和澄澈的蓝天突然暴露在我面前,我的胸膛深处因为这一句话激起回响。满世间松林窃语在我心里谱成一章神秘的歌谣,她捧了天地间最夺目的虹,落下的光点无一不漏在我心里。


〖六〗

从那时候,我的木屋铁门就再也没有锁上,任由它的铁色被绿意覆盖。而原本贫瘠的土地也被那个少女悉心照料,播下了无数花种。

冬季尚未过去,我和她躲在木屋里避开外世的寒风。她把泡好的茶往我身边一推,木屋里充斥着的浓郁茶香让我觉得连屋子的每一寸木壁都染上了茶色。“花村的茶店,用的茶叶是在花瓣里泡过的,但浸泡时间要么太长要么太短,我尝试了好多次,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浸泡时间。”她朝我晃晃那一袋茶叶,“你觉得怎么样?”

“嗯……很香,茶的苦味被冲掉很多,但还是保留原来一点,不失为茶。”我说,“你用的是什么花瓣?”

“是我第一次放在门口的蓝色小花。”她说,“那是勿忘我。花村所有送花人里,只有我发现了勿忘我生长的位置。你要不来猜猜?”

“难道是一处悬崖峭壁?”我问,“或者是你心里?”

“我心里生的可不是勿忘我。”她像一只想被爱抚的小兽一样凑过来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你知道吗?花山上只有西边的峭壁缝隙里才会生出勿忘我,而且数量极少,我踏遍花山才找到五株,采了花种种下,这才有你收到的那些花。”

我望了眼桌上的花瓶,那上面绘着两头游曳的鲸。她凑过来,一对眼瞳澄亮。 “安托涅瓦。”她唤我的名字,“那花瓶上绘着鲸一一你听过鲸歌吗?。”

我没有听过鲸歌,因为自双腿残疾之后我就没有离开过花山、不,准确来说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所谓鲸鱼是何物,也是从书上看到的。经她这么一说,我有几分好奇。“那是什么神秘的歌谣吗?是不是独属于鲸群之间,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韵调?”

“花山最年长的送花人和我说过,花山外面有海,就像是特别特别大的湖泊!颜色也要比湖泊还深!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勿忘我吗?因为老人说海的颜色就像我送给你的花一样蔚蓝海里有鲸,它们都唱着鲸歌,听说那是最悠扬的曲调!”她抓过纸笔涂涂抹抹,但最终没有见过海也不能画出什么所以然。我看着她沮丧地放下笔,“自从那位送花人和我说过之后我就一直想看海,可是我没有走出过花山,也只能天天看着勿忘我想象海的样子。”

她陷入了漫长寂静的沉思里。我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如果我没有残疾,我想和面前的人离开花山,去见见海,去听鲸歌,如果能有一次这样的旅行....

在那时,这般的幻想于我而言是难得的悠闲时光。

良久之后我终于开口:“我想看看勿忘我生长的地方。”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还从来没有去过花山上看过花呢。”

“那怎么能算是花山人!”她起身绕到我身后,打量了一下轮椅的体积又转回我面前,背对着我蹲下,双手朝后伸。

“我背你去。”见我太久没有回应她出声道,“山路崎岖,轮椅不好走,我背你。”

我还没有被人背过,于是我略带紧张地伸手搂住她的脖颈,把身子伏在她的背上。“你好轻啊。”她感叹,“放轻松——我还是有背人的力气的!”。

我还记得那一天也是这般春光柔软的一天,我伏在她身上嗅着来自花山的馥郁芬芳,阳光温暖的好像烤箱里来回烘烤的奶油蛋糕。

似乎呼吸间,我和她的之间就流淌过静默的生老病死。



〖七〗

到了现场我才明白为什么全花村只有她一人发现了勿忘我。那勿忘我生在花山背阳的西面,西面主生树木,层层叠叠密林把光遮了个一干二净,但那幽蓝的小花偏偏往前逼出了头,在野草土壤裂开的缝隙里艰难向阳。

我突然愣住。

“勿忘我本应该生长在山地林缘或山谷草地,可是它们来到花山后,却选了这一块地方定居。如果这就是海的颜色,那真是海纳百川。”她轻声说,“安托涅瓦,你知道我为什么采这朵花给你吗?不只是因为我喜欢它……”

我伸出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唇,“嗯,我知道的。”

良久我又补了一句:“……谢谢。”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甜蜜的糖果侵蚀了一般,莫名涌上来一股感动亦或温柔。第一次产生这种情感的我只好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间,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句“谢谢”。

她轻轻坐下搂我入怀,伸手采下那朵勿忘我别在我耳畔的鬓发里,片刻的注视后,她吻了我。


〖八〗

茶杯磕到了我的牙齿,我才发现我的茶水已经喝完了。安托涅瓦小姐又为我加了一杯,我却没有再喝的想法,心思还浸在刚才的故事里,原来在我之前还有一位送花人如此认真执着,我心里略略失落,却失落的心甘情愿。

“然后呢?”我问,“那位送花人,她为什么不在这里?她没有陪着你吗?”

安托涅瓦小姐倒茶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在那之后仅仅一年花村闹瘟疫,她是被感染者的其中之一,巴士带着他们去了山外治疗。”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看着那个少女躺在临时制作的担架上,面容仍然是安详的,却能看见暗红色的脉络给血管都染了色。纵然自己再怎么努力伸出手,也只是抓住了少女的衣袖一角。

随后自己的手就被一点点掰开,垂下。

再抓不住。


“安托涅瓦,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海,说过鲸,说过鲸歌?”少女苍白的脸上因为过多的话语带来的咳嗽而泛起红晕,犹如垂死者的最后一滴血,“安托涅瓦,等我病好了我就要看海,我要去听听那所谓鲸歌是不是最悠扬的曲调,到时候我就来找你,告诉你海真正的颜色。”

“你等我,我一定要回来找你。”




这一去就是三年。

那个花村唯一能发现勿忘我的送花人再也没回来。


〖九〗

“所以您现在还在等她吗?”我放下已经变凉的茶杯,“安托涅瓦小姐,您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吗?”

“打听过,但是为了防止瘟疫复发,当年离山的人都没有回来过。他们是生是死我一直不清楚,也就日复一日地等,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朝我露出那个眷恋的笑容,“我相信她没有死,你觉得呢?”




是的。

那位花村唯一能发现勿忘我的送花人一定还活着。

因为她说过她要回来寻她在意的人,所以她一定、一定还活着。



柔软的暮光落进了屋子,我想起安托涅瓦小姐对那位送花人眼睛的比喻——最温柔的黄昏。

我是时候起身告别这间木屋了。在我向安托涅瓦小姐挥手的时候我突然想,虽然身侧没有爱人陪伴,但这种心怀所愿的等待,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幸福的吧。


仿佛听见遥远的海岸线有鲸歌传唱,我深呼吸,身披霞光朝远处的村落跑去。


〖十〗

安托涅瓦揉了揉眉心,像往日一样又望了一眼木屋的唯一一扇窗户,从那里可以看见那扇锈蚀的不锁的铁门,也可以看见连绵不断的山形,再望远些似乎就看见了所谓的海。




但或许。

可以看看当下。



安托涅瓦略带讶异地望着窗沿上用细绳束好的勿忘我花束。


“我的病痊愈后就去了一次海边,也真的听到了鲸歌,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漫游了大半个世界,我才明白这番风景不和我所爱的人一起欣赏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安托涅瓦。”

那个熟悉声线的所属者从窗边走进,扯下兜帽时露出一张对面人朝思暮想的面容。

“我跋山涉水,记着我的誓言回来寻你。因此,你愿意和我一起旅行吗?”


这场旅行可以持续到余生的结束。




于是那扇锈蚀的铁门上镌刻的孤鲸重新鲜活,挣扎着跃入星海。

并且重新歌颂起旧日悠扬的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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